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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在一个船上的偷渡客上了岸后,很快就各自散去,三三两两的消失在了各个方向。我不知道迎接他们的命运是什么,多年以后,是衣锦还乡,还是一直暗无天日的活着,或者,有些人根本活不到“多年以后”那个时候。很大程度上,在这个萧索的码头,就是我们这些渡海而来的同胞们最后一次相见。
老棒子领着我离开了码头,在附近找了一家不需要身份证的小旅馆住下了。他出去买了一张电话卡和几桶泡面,回来打了一通电话后对我说:“先休息一会儿吧,到了下午会有人过来接我们。”
我什么都没有问,对于老棒子,我是绝对的信任。在国内的时候,他就像大哥一般地照顾着我,现在到了异乡,他更是我唯一值得信赖的人。吃了一大桶泡面后,我就沉沉地睡了过去,睡得很沉很沉,仿佛要把在海上耽误的睡眠全都补回来。
一觉睡到了中午,起来之后感觉精神好多了。没有等太长时间,一辆黑色现代轿车就过来接了我们。上车之后,司机回头打了一个招呼:“棒子哥,你好。我叫佑赫,马哥让我来接你们的。”
我有些惊讶,“你会说中文?”
他呵呵笑道:“我是韩国人,可我的父母都是华侨,我的汉语是他们教的。怎么样,听起来还正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