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桑摇头道:“倘若冲将进去,势必短兵相接,他们反有了逃生的机会。我们纵能捉住若干、杀死若干,他们却也必能逃走若干,而且我们必致也死伤若干,和我原定的以逸待劳的计策,岂不大相违反了么?”
包朗道:“当初你告诉我这种计策时,我听你侃侃而谈,我便不曾深想,以为是个好计策。但如今我细想起来,这计策也有非常危险。”包朗说到这里,顿了一顿。
霍桑即便接着问道:“彼此开枪相打,本是危险的事。但你所说这‘非常危险’,意思必系有所专指,不是一句空泛的话。”
包朗道:“正是!居然被你猜着了,我的意思确有所指。我想我们将党人围在里面,他们逃既不能,守或又有所不可,与其守而待毙,不如逃或得生,那时拼命冲出来,来势必不可当。所谓‘困兽死斗’,这不是非常危险么?”
霍桑道:“你的意思虽然不错,但他们党人行事,不能以常理论断。我以为他们决不至如困兽之死斗。因为他们若能逃生出去,尽多活动的所在,岂肯和我们死斗,送掉性命呢?”
包朗不响。
霍桑也不再说,只管用望远镜朝前望,望了好多一会,并未望见什么,心里很为奇怪,暗想:“党人何以这等镇定?明晓得已被我们包围,有如釜内之鱼,何以一动也不动呢?难道他们猜着我的心思,晓得我用这以逸待劳的计策,于是他们将计就计,有意守在里面,听随我们呐喊不成?倘若果是如此,我们非但不算以逸待劳,反变为‘我们劳、他们逸’了。罗平毕竟是能干人,才能有这等见识、这等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