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极不情愿地接过她手里线织的口罩,只握在手里。这口罩是我十六岁生日时,她送给我的生日礼物。针脚很密,毛线的色泽光鲜,而且是我喜欢的青草绿,上面还绣了两只萤黄的小飞虫,翅膀上织了我们俩的名字。
一路上我的心情很坏,只用了三分钟便到了学校,但我的记忆却好像又遭受了一次轮回,像一个世纪一样漫长。
成诗诗一直不知道,十五岁的那个夏天,为什么我对她的依赖从此幻灭。出事后,面对我的歇斯底里她一忍再忍,有时候看到她偷偷地落泪,我的心底会萌发一种无以言表的快感。
她一直认为是车祸带给我的不幸让我的脾气发生了质变,却不知道我心灵受到的伤害更为深痛。她的忍耐和关怀在我看来只是基于对我的同情和抱歉,她却不知已丢失了对我青春的尊重。
十五岁那年,我们同时爱上了一个男生,他叫法然,笑容里带着摧毁世界的魔力,我和成诗诗的心就是被他绝杀式的微笑夺去的。之前,我一直以为他爱的是我,直到那场大雨来袭,我才知道自己想法是多么的悲哀!
那场雨好大。为了赶赴法然的约会,我精心地从头顶打扮到脚底。但是公园的凄清让我的心慢慢地被冰冻。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蜷缩在公园的长椅上,一直在等待他的出现,但是我失望了。在打车回家的路上,无意中我看到了他们。不错!法然和成诗诗正在雨中牵手散步,他们的雨伞遮蔽了照耀在我世界里的所有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