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子弹是留着打敌人的，不错，可是杜树林是自己队伍里的汉奸，还不跟敌人一样吗？我们不打他可还留着他吗？”
“一个同志的培养，是多么不容易呀！”王中藩为难地摇了摇头。
“可是他是来破坏我们的呀！”有人在反驳着。
“我具体地提议，把杜树林拉到施同志和阎同志的坟上去枪毙，然后把他埋在他们的脚下去忏悔吧。”李自强说。
“我赞成这提议，并且我还要补充一点，就是在他的墓名的木牌上，前面写‘抗日汉奸，革命败类杜树林之墓’，后面也写上一行小字‘他是因为谋害前面两个同志而被处死’。”吴敬文说，她的眼角一阵滚热。
“好！”
“对！赞成！”
“有反对的没有？”王中藩反问着。
“没有！”
“那么，什么时候执行呢？”
“就是现在！”
“现在就执行！”
于是，全队的男女同志拉成了行列，踏着黑暗的小路，步到了南岭的上面。两座土坟默默地睡在那里，俯瞰着整个黑暗的村庄。坟上的花早都凋谢了，那纸钱烧过遗留的痕迹，在灯影下仍然看得很清楚的。
没有多大一会儿的工夫，墓子就打好了，人们你一锹我一锹地挖着，像开掘金矿一般兴奋。
“杜同志，你后悔吗？”王中藩最后问。
他很倔强地摇了摇头，显示着一个受难者应有的阳性气和硬棒气，但他的脸色却在很显然地、掩饰不住地变了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