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说了让秦彻做主,此事便不好反悔。说来司徒凌位高权重,英挺俊秀,天下什么样的绝色女子娶不得,偏偏吊死在我这株不肯安分的歪脖子树上,也许真是我的幸运,也是他的不幸了。
只是想着还有一个月不到便是婚期时,我委实地心慌意乱,远远见着侄女秦素素牵了相思的手过来寻我,忙道:“你先和二哥说话罢!”
甩脱了司徒凌的手奔向相思时,只觉司徒凌身体一僵,而秦彻已在笑道:“穿了十几年男装,到底还是个女儿家,论到这婚嫁大事,总是害羞……”
害羞……
这两个字,和我已经很久没有关系了吧?
可我和司徒凌本是从小儿订下的亲事,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又是同门学艺,彼此感情深厚,他待我更是无可挑剔,为何我心中总是隐隐地抗拒着这门亲事?
既是日子定下来,府中便忙碌起来。虽说妆奁箱笼各色齐备,可秦彻见我怏怏不乐,又叫人添了许多东西,还吩咐四季衣裳再添八套,俱要目前时兴出挑的样式。可我终日男装,便是嫁入南安侯府,司徒凌也不会强要我穿上那些繁琐华丽的绮绣衣裳充什么雍容贵妇,再不晓得预备那许多东西做什么。
听说南安侯府也万般看重这次联姻,流水般的银子花出去,凡是世间所有的珍贵物事,也便流水般涌入了府中。
芮帝司徒焕闻知婚期已定,两家都赐了不少钱物,以示皇恩浩荡。我入宫或去衙门公干时,凭他怎样各怀心思,那些同朝为官的朋友或敌人,无不向我笑脸相迎,恭贺亲妹出嫁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