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下,都在与负隅顽抗的油渍做斗争。
终于,凉鞋恢复了原本的光泽,裴燕生洗完手,拿出干毛巾擦拭完毕放回了原处。他上楼,推开房间门,纪和歌已经趴在沙盘桌沿睡着了。裴燕生再走近一些,却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当真是低估了她的破坏力,虽没再毁掉他一星半点的模型,可她竟然将红酒倒进了绵绵细沙之中,那里已经形成了一条蜿蜒的红色小河。看这形状,纪和歌当时应该是将酒泼洒出去的。
倒是真舍得。
裴燕生捻了捻盘里的细沙,叹气声惊动了和歌。她眯了眯眼,头从手肘中抬起,笑了:“你来了啊。”
裴燕生蹙眉,“怎么喝了这么多。”
“嘘——”
她凑近他,一股酒气迎面扑来,他却没有躲开。纪和歌忽然一把攥住了他的衬衫领,裴燕生有些意外,眼角余光瞧见她弄出了一条条难看的褶皱,莹白双手上的青色血管也因大力而清晰可见。他扶上她双肩:“你需要休息了。”
“我不!”她仰起头,“裴燕生,你是不是也在生我的气?”
“没有。”他嗓音低沉。
“骗人。”
“不会骗你。”
“可你明明就是生气了!不然,不然你为什么都不替我看病了。你这么小气,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