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孔子与《易经》之间的关系存在争议,商瞿在《易经》传承中的作用也受到了质疑。关于商瞿的史料几乎寥寥无几,为什么孔子会选择一位默默无闻的弟子来传承《易经》呢?这个问题让学者们困惑了数个世纪。②
在西汉前120年,五经的学术传承谱系不仅始于背景模糊的儒生,而且也存在巨大的断层。比如《易经》,司马迁说孔子授《易》于商瞿后,又历经五世传至田何。但他却不能说出在这期间任何一位《易》学传人的名字。司马迁仅能确定三位在西汉朝前120年间治《易》的学者:田何(活跃于汉初)将《易》学传给王同,后者传给了在武帝一朝做过中层官员的杨何。③司马迁还提到了其他五位官秩达到“两千石”的治《易》的儒生。他最后总结道,武帝一朝所有对《易经》的研讨都受益于杨何。但他仍未把这五位官员中的任何一人与杨何直接联系起来,也没有明确他们的恩师从孔子的时代一直到汉武帝,中间跨越了四百余年。根据司马迁的记述,《易经》的传承绵延九代。这就意味着师徒之间的平均年龄差距超过了45岁。根据我们已知的前现代人的预期寿命,这种可能性是比较小的。①
类似的模式也见于其他经书的传承过程中。司马迁称90岁依然活跃的伏生在齐鲁传授《尚书》,因而当地的学者都对这部著作很熟悉。然而在西汉朝最初的120年间,只有三代治《尚书》的学者,共6个人被《史记》记录在册。这就是说师徒之间的年龄差距在40岁左右。他们的身份归属同样存在问题。在这6人中,《史记》仅列出了两个人的全名。《史记》还提到了武帝一朝其他三位治《尚书》的学者,但没有详细说明他们和伏生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