驼叟笑道:“他这一步一步升迁,却也太稀奇了。”七姑道:“我舅父也不解其故,到了皖省任所,设法探问,以明究竟。后来才知有大员秘保。”众人忙问是谁?七姑笑道:“你听我慢慢往下说呀。舅父托人探听,没有问出究竟,后来进京陛见,舅父买通内监一探究竟,始如梦初觉,原在清河县时,送错了的那银两,系送到了舟中,那时某妃入京应选嫔妃,行至清江浦病卧舟中,正感手中拮据,恰巧有了这银两,得以入京。心殊感甚,从此不忘恩于舅父。故此舅父屡次被劾,不但未曾免职,而且每每升迁,却有此一段由来。”
大姑道:“舅父他一帆风顺,可是却苦了错送银两那差役了。”七姑道:“不要说那差役了,他名叫谢福,舅父已把他找了回去,他现在很得舅父的信任,自居功高,自以为主人若非我,绝到不了今日的地位,他的势焰比主人还强盛百倍呢。”
驼叟叹道:“小人得志,往往如此。”七姑道:“我看舅父这个官儿也做不了几日的,非叫他给弄掉了不成,现时僚属们往谒,谢福他要的门包价银很大。”周兴元道:“这才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呢。”沉一忽儿,七姑又道:“我那舅母定要留我度过年关,开春再来,我深恐你们惦记,所以没耽延就回来了,路上倒也安然无事。不过直到兴安府北,撞上一个架双拐的跛足汉子,那跋足汉子一见我是孤行女子,便心存不良,嬉皮涎脸地同我说:‘姑娘一个人行路不孤单吗?我家离此不远,坐一时去吧。’我一听,气了个脸白,跳下了驴,掣出剑来,便想把他一剑结果了。那跛足汉子却装作跛足,冷笑了两声,举手中双拐迎来,本领确也了得。我看他一双手的小指,像是受过重创,若不是他手指受了重创,我还真不是他的对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