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玳弦吃蟹的动作顿了一下,她斜视了一下莫紫萸,看到她涨得通红的脸,便知道是故意的。她心里暗笑一声,就知道她不会来明的,倒会来暗的。
手里那根大螯有些咬不下去,她故意斜里一扔,啪地一声,大螯落在莫紫萸身前的酒杯里,半杯暗红的梅子酒几乎全数溅到莫紫萸脸上。
她“哎哟”一声,闭着眼睛,好半晌才举起衣袖拭脸。
再睁眼时,满桌的人都看着她。
她故意委屈地瞥了一眼封玳弦,又拘谨着往佘非忍那边靠了靠,顿时她和封玳弦两个人的位置,她占半个,封玳弦占了一个半。于是满桌人的视线又转到了封玳弦身上。封玳弦斜着眼睛瞪她,恨不得把“看不惯”三个字贴到额头上。
温若愚的眉头蹙了起来,他目视着儿子温不苦:怎么管你家娘子的?
温不苦微低了头,他心里也苦,他哪管得了他家娘子?
宣六遥也瞧着,他也看见了封玳弦虽大吃特吃,身前却是干干净净,而靠近莫紫萸的地方,却是一堆壳屑骨架。摆明了,封玳弦在暗暗地欺负她嘛。
他有心护一护莫紫萸,但打狗还得看主人,封玳弦是温若愚的儿媳妇,他上赶着倒像是在责怪温若愚了。
何况这一桌子的人,目光交错几乎演出一场大戏,倒把喝酒吃菜的正事给忘了。
“温兄,这酒不错。”他扯开话题。
温若愚接上话题:“可不是,特意在慧州城里找的,不是最烈的,也不是最淡的,但口味却是最好的。你如今可不能跟孩子一样地喝果酒糊差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