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整场战争最难受的地方就是——那种痛苦是——心理上的,而不是生理上的。而他们没有想到这点……子弹在他头上飞过。她一直想象的都是他待在一个营地里思考着。如果他战死了,他反倒不是那么痛苦。但是他回来了,被他的执念和心理问题困扰……他需要他的女人!这就是最糟糕的地方。他遭受了精神的折磨,现在却有人正在拨动他的恻隐之心,让他放开那个可以弥补一切的女人。
在此之前,想到这场战争她都只把它看作一种生理上的苦难。现在她只把它看作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一英里又一英里长长的战线上,满是被痛苦的荫翳遮蔽的人。他们也许可以直起身来站在山丘上了,但精神上的折磨是不会消散的。
她突然几步跑下剩下的台阶,在前门的一堆门闩里摸来摸去。她不怎么会开那道门,她还在想那场她痛苦地觉得还在继续的对话。她一定要让那个敲门声停下。那个敲门的人停下来的间隔就是一个没耐心的人在敲一扇大门时能放手不敲门的极限。她妈妈太狡猾了,他们对付不了她。就是那种让母野鸭像断了翅膀一样歪歪倒倒地落在你脚下,以把你从她的小东西那里引开的那种狡猾。“舐犊情”,吉尔伯特 怀特是这么说的![228]因为,当然了,当她想到那位狡猾的、亲爱的、灰头发的名人坐在家里担心得发抖的时候,她是永远都不能让他的嘴唇印到她的唇上的……但是她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