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驿道,说实在的,连现在的三级公路也比不上。
第一,土路,坑坑洼洼,全是车辙;第二,狭窄,会车总要磕磕碰碰,少有不骂娘入祖宗的。
“滚!”马车上的人大声吼着。
心越急,越出事,独轮车歪倒了。本来上火,赶车的再吹胡子瞪眼睛,李二全把肩上的绳子甩脱,索性去他妈的了。
穿着黑袍的福约瑟大人,在车上站起来,他说:“我凭我这支手杖,走遍山东,没有一个人敢挡我的路!你好大胆!”
他这样振振有词的时候,他和他的跟役心里都明白,在曹州被打得屁滚尿流,是另外一回事。也许,这是使他恼怒的原因,他下令他的护兵:“给我打!”
德国兵举起了枪。
五
立德尔博士点起了雪茄。
“哈瓦那的,有兴趣吗?”
“谢谢——”我不抽烟,但我提醒他,门上贴有不准吸烟的标志。
他笑了:“要是他们的丘吉尔在这里,他会服从吗?”他根本不买账。
这样子的一个自以为仅次于上帝的人,你拿他有什么招?他第一次来北京,就够折腾人的,在山东,给王所长出了个难题,要一把真正的大刀会的刀,或者一面大刀会的旗留作纪念。好像他张了嘴,别人必得照办似的,后来未能满足他的要求,好一个不高兴。在首都机场,硬是不跟王所长拥抱、贴脸告别,却和所长秘书莉莉亲热个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