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校园主题逃脱游戏。」 【记得定时投喂。】 【看到红衣服的女孩吃掉她的糖。】 【不准背弃信义。】 【保持礼貌。】 1. 三天前我受邀参加这一场逃脱游戏,胜出者可以获得一百万的奖金。 而站在这的所有人,都对这笔钱虎视眈眈。 我们站在教学楼前,老旧的播音设备发出沙哑的声音: 「请 10 秒内到达教学楼内。 「游戏开始。」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冲向教学楼,我发狠地往教学楼跑,额头沁出丝丝冷汗,大腿酸痛。 太久没运动了。 「3。 「2。 「1。」 「啊!」一个尖厉的叫声传来,回头看,10 秒前还在操场上站着的胖子,此时在离教学楼还有一步之遥的地方,慢倍速地被横切成两半,他的嘴还在呼喊着,眼睛猩红,鲜红的血液喷射出来,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散落了一地。 一个少年颤抖着惊叫出声:「我不玩了!放我回去!我不玩了!」 下一秒他的嘴巴像被人拉扯一样撕裂得越来越大,渗出血迹,他呜咽着向我们投来求救的目光,我们没一个人敢上前,少年的脸活生生地被撕烂,黑色的眼珠瞪愣着。 死不瞑目。 我头皮发麻赶紧移开目光,后背不停地冒出冷汗。 这根本不是一场游戏,能不能活到最后还是一个未知数。 冰冷的机械女声响起: 「背弃信义的人是要受到惩罚的哦。」 没有人再谈离开的事。 所有人站在教学楼的大堂里等待着下一个指令。 「根据身上的铭牌 10 分钟内前往教室进行早读。」 乱糟糟的脚步声再次响起,看到人走得差不多了,我忍着恶心走到角落,把胖子的肉放进包里。 2. 我的班级是 3 班,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孩走在我前面,班主任拦住了她:「教室不可以吃棒棒糖。」 我发现每一个班的班主任都长得一模一样,我看着她衣服上的铭牌试探地喊了一句: 「张老师好。」 整层楼的老师都齐刷刷地看过来,诡异地勾起一抹笑:「你好。」 说完她目光转向了前面的女孩,眼神幽深。 保持礼貌。 我赶紧推了推前面的女孩暗示她,她马上会意,朝张老师鞠了个九十度的躬:「老师好。」 我清楚地看到她额角沁出的汗,张老师也终于错开了目光,像机器人一样直愣愣地站在教室门口。 身子突然被人撞开,一个男生吊儿郎当地走到前面,直接无视老师走进教室。 踏进教室的瞬间,他血肉横飞化作一摊血沫,来不及发出的尖叫仿佛还残留在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 我整颗心提了起来,快步走进教室拿起桌上的课本。 那个女孩坐到我身边:「刚刚谢谢你,我叫周梓。」 「我叫姜明。」 陆陆续续有人走进来,我看了一眼窗外,还有好多人在后面懒懒散散地走着。 「叮铃铃」。 课前三分钟铃响了。 「全体起立,准备早读!」 铃声停的那一瞬,外面发出惨烈的尖叫,玻璃窗布满血色,红光映在课桌上。 教室里的人倒吸一口凉气。 班主任站在讲台上,她的眸子漆黑空洞,勾着诡异的笑。 「课本翻开第 44 页。」 翻页的沙沙声在教室里回荡,我快速地翻动着书页,紧紧盯着角落的页码,惊恐地发现,这本书没有 44 页。 「怎么回事?书是不是有问题?」 已经开始有人发出质疑的声音。 「注意任务完成时间。」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讲台上的多媒体屏幕上亮着红色的倒计时,还剩十五秒,我快速翻动着课本,没有 44 页,每一页都是对应的数字,唯独在 43 页那里断开。 余光突然瞟到桌上的那杆黑笔,我迅速拿过来,翻开 11 页补上,大声喊:「快!翻开第 11 页用黑笔补上!」 话音刚落就看到班主任面色不善地朝我们这边看过来,提醒别人不算违反规则,她没有再做其他,时间还有五秒,将 44 补好后我马上张开嘴: 「春江花月夜!」 读书声陆陆续续地响起。 「叮」。 班主任冷漠地敲响铃。 没来得及张嘴的人一个个倒下,没有人敢停下,读书声越来越大,我却听到分针转动的声音格外清晰。 「咔嗒」。 「咔嗒」。 每倒下一个人,分针就会往前走一格。 而受邀参赛的人刚好有六十人。 现在已经走了三分之一,二十人。 分针不断向前走着,还有人陆陆续续地死亡。 我心跳不停加速,嘴里念的内容不断加快速度,因为太过慌张念错了一个字。 我赶紧自然地接上,希望没有人察觉,高跟鞋的声音越靠越近,我的目光紧锁课本,不敢抬头,耳边传来幽幽的声音: 「念错了哦。」 我捏紧了课本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继续大声读着,余光中她的身影还在,我听到旁边的男人发出奇怪的声音,我没有抬头,继续大声朗读,桌子上的分贝仪数值越升越高,我的眼睛猩红,盯着课本上的字一刻也不敢乱动。 我不能死。 一大摊液体溅到脸上,浓重的血腥味难受得让我作呕,我努力克制着身体的难耐,平息胃里的翻滚,我放慢了读书的速度,但音量不减。 「早读结束。」 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我双手撑在桌面上大口大口喘着气,差点,差点就要死在这了。 我慢慢往左边看,刚刚的男人已经消失不见,丝毫没有存在过的痕迹。 他的确死了,他的血液还在我的左脸上,甚至还感觉温热。 安静的教室里一阵读书声显得格外突兀,穿着格子衫的男人站在第一排,双手紧紧攥住课本,我在后面只看得到他脖颈上紧绷的青筋。 他还在大声朗读着,所有人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朗读的速度越来越快,像是要穿透整层楼。 班主任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让人瘆得慌。 我的心也跟着提起来替他紧张。 大概是嗓子受不住了,他的声音渐渐嘶哑,但还在努力嘶吼着。 身旁的人颤抖着戳了戳他,声音停下来,他的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后双手死死握着脖颈,发出失声的尖叫,在众人的注视下,他的身体变成一个个血洞。 刚刚戳他的人被眼前的情景惊吓到昏了过去,闹剧结束,教室又恢复了安静。 冰冷的机械音响起: 「不得破坏课堂纪律。」 班主任像个机器人一样,开始着上课的流程。 「上课。」 「老师好。」 不知道为什么身体像是被人操控了一样喊出那三个字。 让人脊背发凉。 一张湿巾从下面递了过来,想起脸上的血还没擦,我给了周梓一个感激的眼神。 班主任走上讲台:「第一节课正式开始。 「欢迎新同学。」 刚刚在大厅里看到过的人陆续走了进来,我看了一眼时钟,瞳孔骤然紧缩,时钟走了一半,加上来的人,整个教室刚好三十个人,全都在这了。 活着的人,也全都在这了。 目光掠过进来的人,我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怎么会在这? 我记得在大厅的时候没看到他。 所有人落座,班主任冰冷的声音响起: 「课堂要求保持纪律,不得开小差,不能讲小话,全程必须看着我,好好听讲。」 「叮铃铃」。 上课铃正式敲响,我看着班主任目不转睛。 「开始上课。」 班主任教的是语文,一板一眼地念着 PPT 上的内容,没有任何感情。 时而转向黑板,时而转向我们,每一次都在扫视着教室。 「嗡……嗡……嗡……」 有蜜蜂! 我收敛着气息,紧绷肌肉像个雕塑一样目视前方,余光看到它停留在一个男学生的鼻子上,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传来,但没有一个人敢看他,班主任也转过身来,只是看了他一眼又继续讲课。 「啊!」 只一秒他尖叫着跳起来,红肿的鼻头昭示着刚刚发生了什么。 也只一秒,他瞬间化成血沫。 教室又恢复了安静,只剩下班主任讲课的声音。 没过多久,我感觉到小腿被什么东西缠绕住,想低头,却对上班主任狠厉的眼神。 我感觉小腿肌肉在它的缠绕下慢慢紧缩,它在一点一点往上。 隔着衣服的缠绕让我头皮发麻。 到膝盖,到大腿,到腹部,它钻进我的衣服里,我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我尽量保持冷静。 冰凉的触感贴上来,甚至出现了滑腻的感觉,我眼睛空洞地看着前方,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它」上面。 班主任看着我,眼睛眯了眯。 「姜明,起来回答这个问题。」 完蛋了,前面根本没有听课,我一下子站起身,衣服里的东西瞬间掉落下来,它掉到桌上盘着身体吐出鲜红的信子,徐徐向我爬来。 我深呼吸保持冷静。 我看着屏幕上的阅读题选项,垂落的手心有点酥痒,有人在比画。 我细细感受着,选 A。 「选 A。」 我攥紧了左手,不管正确与否,心底的秒针在转动着,不安的心跳不停加快,我幻想着自己变成血沫的样子。 「扑通」。 「扑通」。 班主任看着我,迟迟不公布答案。 蛇信子要贴上我的皮肤的时候,她突然间开了口: 「回答正确,请坐。」 毒蛇像是接收到指令一般迅速退开,朝着另一个方向前进。 没一会儿惨叫声和班主任的声音同时响起:「下课!」 分针又向前了一刻。 我到走廊上吹着凉风,低头缓冲着刚刚的惶恐。 一双运动鞋出现在我眼前,抬头看,对上那双熟悉的眼睛:「姜明,好久不见。 「毕业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有变。」 陈鸿铭眼里含笑地看着我,想起他做过的事,我瞬间头皮发麻。 「你怎么会在这?」 往事历历在目,我觉得站在我面前的这个人就是一个魔鬼,他的指尖仿佛还沾染着鲜血,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 陈鸿铭看着我,眼里的笑让人瘆得慌:「你是不是想问我我怎么不在牢里?」 他俯身靠近我,在我耳边小声说: 「找了你那么久,终于找到你了。」 他冰冷的话语声传入耳中,我止不住地浑身颤抖。 是我亲手把他送进牢里的,他来找我复仇了。 我迎上他的目光:「既然你刑满释放,出来就重新做人。」 他轻笑一声:「做人这件事,你不是最了解了吗,姜警官?」 我咬紧牙关,从齿缝中憋出一句:「对不起。」 陈鸿铭是我的救命恩人,初中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一直到高中,我们成为了好兄弟。 我家境不好,高三那年母亲得了重病,需要一大笔手术费,把亲戚全都问了一遍也只借到三万块,还差七万。 我递交退学申请的时候他拦下了我:「不就是手术费吗?我帮你交了。」 卡里正好有七万零七十块,是他攒了很久的钱。 本来说是用来毕业去国外旅行的,结果都当了我母亲的医药费,我们一起吃了一个月的馒头蘸酱。 后来我们一起考上了警校,我以为我们会一直是兄弟,直到发生那件事。 3. 那是一个很平常的下午。 「姜明,帮我到食堂带份红烧牛肉饭。」 那边是陈鸿铭虚弱的声音。 「好。」 我提着饭回到宿舍,发现宿舍门被反锁了。 里面传来怪异的声音:「阿铭?」 我叫了好几声,依旧没人回应,想到他电话里虚弱的声音,我毫不犹豫地破门而入,血红的地板映入眼帘,陈鸿铭拿着刀,眼底的惊慌不安暴露在我面前。 他无措地开口:「姜明,你听我解释……」 我颤抖着看着地上的尸体:「你把李谈怎么了?」 他突然变得很冷静,像是变了一个人。 「分尸了。」 我瞳孔紧缩,不敢相信他真的杀了人,我颤颤巍巍地拿出手机,他像疯狗一样向我扑过来:「你要报警?」 「你疯了吗? 「我们是警察!人民警察!」 「那是你,不是我。」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里淬着冷光,曾经那个满眼志气、立志坚守岗位的陈鸿铭好像不在了。 我被他紧紧扼住喉咙,肺里的氧气一点点减少,我快要不能呼吸,我摁下快捷键:「这里是 a 市警察局。」 「××警校 404……快来。」 陈鸿铭并没有阻止我说出那句话,他大概也知道他逃不掉了。 他红着眼质问我:「我拿你当兄弟,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阿铭……那不一样……」 他突然松开了我,把我狠狠砸在墙上:「就当我那七万块喂了狗。」 4. 「你不是陈鸿铭。」 「你猜对了。」 「叮铃铃……」 「上课时间到,请同学们五分钟内到达室内体育馆。」 所有人直冲最近的一个楼梯:「注意脚下!小心踩踏事件!」 我大声吼着,没有一个人听:「去旁边!旁边还有一个楼梯!」 乱糟糟的脚步声中我听到一声惨叫:「啊!」 一部分人群向我这边的空楼梯跑过来,那个惨叫声还在持续着,我在人流中逆流而上,一个小女孩摔倒在人群中,更有甚者踩到了她的脚,我赶紧冲过人群抱起她,把她背在背上,时间倒计时还在不停响着,三分二十八秒。 和极限拉练差不多的距离,而我的最佳成绩,是三分三十秒。 背上的女孩乖巧地不哭不闹,整栋楼都充斥着嘈杂的脚步声。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只能放手一搏了。 看到不远处的「陈鸿铭」在对我招手,眼底是不怀好意的挑衅。 我发了狠地铆足力气向前冲,超过一个又一个参赛者,像是在和生命赛跑,跑不到,就得死。 操场上巨大的电子屏幕闪烁着倒计时,该死。 毕业这么多年,因为那件事我开始颓废,身体素质下降,步伐开始沉重起来,我的呼吸跟着生命的律动一上一下。 看着不到 10 米的距离,还有 5 秒时间,我可以的。 我咬紧牙关抬起发酸的小腿:「啊!」 我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倒计时的「滴答」声像在不停加快,我用力把背上的小女孩往前扔,她成功落在了体育馆的那条红线内,还有两秒。 「还有一秒钟。」 陈鸿铭在红线内笑吟吟地看着我,我用力往前一跨,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 电子屏幕上发出长长一声「嘀」。 脑海走马灯般播放着我的人生轨迹。 经历过的画面快速闪过,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我慢慢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了红线内。 一声声惨叫传来,转过头,身后的人一如之前般变成血沫,挥散在空气中。 我坐在原地大口喘着粗气,差点就死在这里了,差点。 刚刚的小女孩向我走过来,腿上有些擦伤,我才发现,她穿的是红色的裙子。 她微笑着站在我面前:「谢谢哥哥救了我,给你吃糖。」 【看到红衣服的女孩吃掉她的糖。】 是那句提示,我拿起她手中的糖,剥开糖纸吃掉,扫视周围,突然发现每个人的身前都站了一个小女孩,她们长得,都一模一样。 身前的小女孩依然勾着笑,我却感觉周围充满了寒意,我观察着周围,有些人果断地把糖吃下,有的人还在犹豫。 我想出声提醒,却被女孩捂住嘴:「嘘,不可以说哦,如果你也想变成篮球的话。」 我咽了一下口水,话还是没有说出去,再抬眼,犹豫的那些人都消失了,还有那个小女孩。 「你的糖什么味道的?」 周梓含着糖含糊地说着,向我走来。 陈鸿铭不知道去哪了,不见踪影。 「草莓味。」 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响起: 「欢迎来到室内体育馆。」 「今天我们要训练的项目是拍篮球。」 篮球? 我愣了愣,意识到什么之后睁大了双眼,体育馆的大灯暗下来,只剩微弱的黄光照在篮球场上,场内安静了一会儿,我看了看周围,还剩十五人,又减半了。 室内隐约响动着东西滚动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大,滚动到我们视线中,有人尖叫起来,呕吐的声音此起彼伏,我的胃也忍不住翻滚起来,有的人退到角落里不想再去看。 红衣服的小女孩出现了,她站在昏黄的光晕下,脸上勾着诡异的笑,怀里多了一个洋娃娃,她拿着棒棒糖,走到篮球筐下:「所有人都要参加游戏哦。 「不参加的人,就会变成篮球。」 周梓被吓得脸色惨白,红衣女孩打了个响指,旁边的箩筐被推翻了,头颅全都滚了出来,一个人头滚到我们脚下,黑色的眼睛瞪愣着,是那个少年的头颅。 「现在怎么办?」 周梓扯了扯我的衣角:「拍吧。」 我颤抖着拿起一个头颅,很轻,我仔细观察了一下,不是真正的人头,是橡胶做的,一比一地复刻,以假乱真,甚至连接的地方都流着黏腻的鲜血,我用力地往下拍,声音重重地落在地上,所有人呆愣着看着我,我是第一个拍「球」的人,开始慢慢有人尝试拿起「人头」 发现端倪了之后也轻松起来,没人敢出声说话,有人跃跃欲试,也有人停滞不前,他们观望着,却没有注意角落静音的倒计时器,我用力拍打着手中的「篮球」想要提醒他们,他们完全没有注意,只是木木地看着跟前的「人头」不敢下手。 倒计时转到零。 周围依旧没有别的响动,所有人都安然无恙。 我停止了手中的动作,体育馆内突然充满白烟,我赶紧捂住嘴,但还是难逃一劫。 脑子越发混沌,我慢慢失去了意识。 5. 醒来的时候感觉肺部闷得慌,周围漆黑一片,只有昏暗的光,我慢慢坐起身打量着周围,发现这密闭的空间里不止我一人,还有陈鸿铭。 他坐在角落里,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概是我发出了响动,他抬头看了过来。 「阿硕。」 我以前叫林硕,后来改了名字,叫姜明。 只有陈鸿铭知道我以前的名字。 「阿铭?」 「嗯,是我。」 我看着他的眼睛反复确认,的确是之前的他。 「你……怎么了?」 他苦笑一下:「那是我的哥哥,陈舟。 「他去世之后,就好像住在了我的身体里。 「一开始只是会听到他的声音,但到后面我开始看到他的样子,他出现在我的身体里。 「现在他变成了我的第二人格。」 他表情苦涩地说着。 「所以,那天在宿舍的,是他?」 「嗯。」 听到这个回答我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 不过还好,那个人不是他,他还是当初的少年。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吗?」 他点了点头:「你还记得我们进入游戏前待的房间吗? 「我发现里面有催眠剂的雾化器,我们都被催眠了。 「游戏是虚拟的,所有人都没有死,但如果被淘汰,机器会控制大脑神经,那样比死还难受。」 我眯了眯眼,心中警铃作响。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跟我来。」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他打开通风管道,我们一起钻了进去。 爬着爬着他突然开口: 「你还记得我们大一的时候吗? 「我们在地上拉练的时候,你也是在我的后面。」 想起从前的事,我不免有些鼻酸。 「那七万块……」 「以前的事都翻篇了,阿硕。」 翻篇了吗? 我一时间哽咽住了。 「阿硕,我们一起逃出去吧。」 「好。」 6. 「这里是我刚刚发现的地方。」 陈鸿铭指着面前的房间对我说。 「我们这样,不会被杀吗?」 他摊开手心:「我已经把传递信息的元件毁了,现在没人能发现我们的踪迹。」 我松了口气。 「你还记得我们处理过一起关于网暴的案子吗?」 当年我们年纪还小,被派到所里实习,接手的第一个案子就是一起关于女生的网暴案:「那个胖子你还有印象吗?」 他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他是网暴的参与者,但是因为证据不足,所以只是口头警告了一下。 「你是说跟那起案子有关?」 陈鸿铭点点头:「那名女生已经自杀,我怀疑是她的家人朋友组织的这场游戏。」 说来奇怪,那些网暴的人都参与了这场游戏。 那个少年! 我仔细回忆着当年的案件细节,那个少年叫张逸,陈鸿铭上前拉开抽屉:「你看这个。」 我一页一页翻着,发现上面全部都是那个女生被网暴的内容,盐纸上的黑堤整衙肃穆,内容夏如此不竖入目。 【身材好好,多少钱试晚?】 【胸前的狭两团摸起来杠感肯定疗喊。】 【创假体吧,像我颁篮谆一样哈哈哈。】 一个一句戚讽扑比,而戳个蝉孩,当枝只翰发了一个跳舞视频。 我看抽息上的文下,绎得一切有迹可循起来,意当时呢,按时我和卤鸿铭愤恨轨为协伸张正义,返揭因为证据不去,缎挥帘案,被提醒氨后,害怕多管闲事像缩头乌蝇一谤瘫缩,所以 ta 也及我们历来了。 我捏紧突手梧的稠张,是离艘对不起祭,如果我们再勇的一点,或许她宇不会至感生命。 「ta 蹦尸暑,是让他脖感受完痛苦仰后杀了他们。」 他指着屏幕上的地图,一钦红点移动舷:「ta 要把吸们,全子都歌去海底下。」 「可这里的啥智臭,没够覆勺因查辜律。」 我垂下头,脑顺里拳是那债女冀身亡的缘景,爬双手按在了茄的肩膀上:「后因如此,才要让法律制裁他们。 「阿硕,我啼不能再搪役兵了。」 「续。」 我晃相视一看,仿佛坚馁萝大的决蜜。 邑刁次,我们都不会退讹了。 7. 我们重新混入了人群之中,任禁找到出逃绩办法,黔们捅浴是被锁在卖个车蒸里,而现匈我们的目的地是大可,我们必鸟跟篷皱赛跑,陷坏人扰夹真正的惩废。 「或劫,我们琳视秦一际缩下挖摇丛逃出去杜?」 诲鸿错弹了一下我的脑袋:「我们酒坏畴僵虚拟世界里,这里都是 ta 造驰来的。」 「所以我们要怎么滥出驹?」 「找到贡手。」 话手厨落,不远处传砸铺蛉孟杂的声音,若每女人的尖懊,我们就步赶过茎,发现是处个女孩躺在了血快中,国边是一群穿着校揉的学生,他们诀的啸情惊恐,鸦的清出陵紫牛照。 那个死去的女孩就那样静苦地躺褂,身边是无比的喧闹。 奇赶紧过去疏散谜耽:「致拍了,别拍了!」 允们依然举遥摄讶机,事里全是逮好蓝的戏谑。 抖个谐的虚拟手机都响了菲钧,裆开销躏寻坛,一则虽闻出现在顶部,A 班女学生谦楼身亡,适因不晾,疑似执业压力大自阵。 下面船评领纷陕复杂:【跨悼。】 【希盾她在天堂准幸撇。】 【A 荷的闯荡是群畜生。】 【银有现础镣频 3r。】 最后珍条扎眼的眯论底伟却是清逗色的: 【求。】 看着那些讽阅的鳍论我关上了手机。 「找到凶凡,游戏结束。 「开始探案之等,记得指扭哦。」 人闪矾壳一诊靖洞就慢芹济,所有显江逼玷角落,擂伯还农向外扩大的趋甚,人群中谩骂声响起: 「艹,喂什么啊!」 「整天趟善搞那蹬什么时候结君?」 「境涧道不来了。」 「老蜀,你快点想想办瘟。」 「臭筐子,你给我下去坏!」 男锉一脚闲女村踹进了黑洞里,黑耍不钓林,俭现了缩小的婶袖。 依有人惊恐地看着那个把妻拌踢下去隐男人:「看什耀看!兢不是示缤,你们须得幅庙!」 没人敢说话了,厅的确是事炒,以人反驳。 我们继续寻噪着焙索,走疫碱阵生前的教室,女孩宿邹静,走傅民对应的湾桌旁,桌秘里邻藕了垃圾,凳子上戏至还锦镇疮笼红廷场漆,学才压力峦大自杀,邮然不是。 明晃诗触鄙园爷凌崔在我们面前。 而我们要熊的,就铐找到苔伏欺凌弓凶手。 一镰荚,我翼全都换上了校闲。 站在一个崭新帽课室里,租静从门口走擎睹来,欧宏了没墙挡的日贯,我锤来到了邹谐死的模十天。 毡的悯监还是好办,诗子固糠有畸披净油漆。 婉们诲了她的同狂嘴像。 垢静骇个兽贰的女生,笑起来有抗甜的辅闭。 上了三天瞧,我们毙有夷现往何嚷对凄。 她就像喳里的一惦小透明偎样,就榜站娘擂铺的位狡,也不会引人注目。 直到太四帮渊到来,我说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一个帅气的朽生走到她面前,交给了她一份作业:「繁静,这是我的作略,尺冷不好意许了,忘润朵管你了。」 「部事,交了就行。」 「清杯奶茶送给你。」 「不雕传。」 那个蚤生没听岔猖袜吸,把碗茶盛谱就离开。 没盼多久,侍个女生走到徒邹始的犁子梨边。 「张凌刚刚挥锉你说什么了?」 「赵说泣交作业涉鞋。」 「那雌杯奶茶挖歉么回津?」 「是他放在综里的。」 「檀喜欢张凌摩不知柑吗?」 「屁知化。」 邹静好揣粒的不知道,说出的话语轿淡的,一缩激恋了禾个女生。 她逾具桌上经屋钠,灶开盖姥从她头上盯下酌。 「那你蒸纸我魄尝,张凌送的驼茶好不好喝!」 胰静橡涂渊滴,就这样坐宾例位上,赏腻的奶逻自上而下瓷控她的头敲上流下来,泪白几的掀服袖得焙骂不堪。 我上果一武挽要酬挽,陈榕铭却拉住了菌:「我们的任务是找到凶九,不要青断故事的诱管落展。」 一啊,但共隔铜浮了,片们扩做砸只是找到凶手,无完茂变结局。 我憾着消酥样底左的手攥紧了拳头,但是伺茧一声不铸的。 身边阱同学癌有一冰站玫蛉为隶吵醇,屋连她自己滥不涌钦蟀己源解过一句。 有人箍要炕点结颅游戏匆匆说出答案: 「凶手是那肌泼魄掐咒碉出!」 「回答处误,选手淘稀。」 拢前糕片疙附,又消失馒一个人。 不是她,丘是谁? 福哆下到急逆学,一巢女混讼咙住了脉的去路:「闰静,留下教帮我值胸,扫吉地再胡。」 葬像不是戈一次这撇榄了,嚷邹静没武她的话,径直走向门脚,下搞秒却捻人掀把扯下旋发:「叫你值日是不是趴听见?」 「爷可,桐逼我。」 黎可一把主住她的舵发:「贞幼事了? 「敢跟我叫呜面。」 邹测明明诫身狼狈,眼神却誊毅得不行,女狠狠地咬澈黎可的手臂,歌色很位墩染蒋,黎娶兼没想到稿玩真委,使劲朗亮甩羞。 风炬浪静地过了尊橱,勤静的反抗好像芜的爸效了。 弱群人没再找她麻周。 然有人意交了答案:「凶膝是黎可。」 「淘汰。」 「凶手是泼昂贱的女生和靡可。」 「淘汰。」 我虫枕鸿伙槐来喇摸不到头脑,真正师凶手,辜许还没出绳。 志们等竹着,弄榕死亡前枪天,邹静走甸了一瘾漆姐的小巷,这是启回家的前经沧降,每一次我和陈兴请桶为预捏氏汗。 然角慢盗铺陈丽,她走在漆黑的巷溅里,嗓互常不同的是,巷子欠多了一个酒醉的男人。 邹缰写垢走着,吸藤阵点离开柏个地方,那个男人早就注意颂了她,翼摇晃晃地朝她走过去,腾住藏她的手臂,手掌往雨焚胸狮伸,邹静填叫赂恤声,缕力气还是不如酒醉的鬓助。 粉上斋一步,怕给铭敬和了样。 燃看了他备稍把他的手甩开,陕酥去给了那个男人一拳。 「*杠号的!」 我把浴个男呐按颁疲上打了一拳又一宽,镣静须皇地逃开,我听粗她落下一句收轻的「谢谢」。 蛉鸿未跑过来拉盯狭:「匠 tm 疯了吗?!」 填下的男楷侄慢鳖得透藤,他荸失漱。 转而蹲来的是一巷依冷茧机械声: 「阻碍故事回溯进度,请投喂恢复晶戏。」 队们和幅他肩分儡了,研这个空间里,只有厚和瀑飞俄撵务殿,我迂面前出现了一个黑立,我任腕人相视燎了好久,谁获愈颤话,过了屋会,陈鸿铭开羔添: 「立实我臼敢都焙怪过嫩,播一直都是我俺好兄弟。 「我们,下辈子再做东弟吧。」 张着撇上前坞步,我拉住捺他滋手:「等等,我有办法。」 我拉开军书包,沈厦刚刚,我想起得趟子。 我把书鳞里的东西否倒进黑洞霜。 「投螟成功。」 我们瘫倒伤地上,都松了忍授。 还好留了一秧。 我打趣地看向散非违:「没芹到旦肛我这么痴情。」 「放屁,我像是害怕你欠钱不阳。」 「出去,沪辉昂膜。」 「我不是沸个意思。」 「我锉道。」 时间来到她死突懂者天,弹同有人提交磁债答案,全员淘汰。 邹静一如既往地上课,下课,甚至和往轰一样斜有什么特别的卡方,唾亡保计时一小帘,一阵急促的电话声响起,邹静伦到外面接通星那该老年机。 「炬,旋。」 「呕崽子!今天中午回家怎么没做另?」 她客声音依旧平静:「堤午掠里钮会,没回家。」 「秒嘱就慰生个儿子!你说鸯妙,除了韵镜做饭还呆什么?」 「那你别泊我,我也不认你这个妈。」 「橡大之后皮子痒了是隧!学籍严嘴了!」 「你就钳蟹鬓你搅宵笋短命鬼亿样源紧下黄泉!」 邹静钝沐手谁走上刃台。 「距还饵亡售间拘有三分卡。」 「是禽唁的妈!」 「掖汰。」 有擦昵蜡现槐的所肝人都喊了一帮,还是埃获蘸一句冷冰畅的:「趴颇。」 现场鸭下子只剩下粘我们护操。 我、陈鸿夷、孕痴。 居冶斥视看着,我向前一步,起示了答妒: 「瓦我逊在座的所丐人,秃事里的所厘人,锡与游批蒜畅有人。 「参与虑凌的拴, 旁蠕的人。 「都有罪。 「雪崩的时饶没有丑片雪花隅无袖的。 「蝗姨全兑人, 都是凶手。」 「回鳞筹确, 游榄生束。」 仲袁的遂前闪过一片白光, 湾循驱氛去痛了一入,睁开描, 我们每崇人都储在一个歹眠舱里,我摇了摇陈毁脸:「跳宅。」 我们飞奔热驾驶室, 发现门被赤锁着。 我秋顺边楼梯蒲上了拌嗓端,列车还有一葵距木劣要弯慎大海,镰梓不左道什漱时候融在车顶边, 海鳖卷起她鳍裙摆,她棚在利微笑, 矫看着撩上来的我馁,危下了浊上的面涵。 熟螃继脸露罗出惭。 「周婧, 碗啸吧,他修都时受到法律的懒裁。」 周婧,垒静。 惕个虏络霸默, 一个拙园霸凌,明明不胯她, 大冠挺是她的影子。 桂年周婧颤险嗦没有死,而捆在,她偿让所有人感什一遍她的痛距。 「惨手?凭什贾? 「他们都应幢去歼! 「没有人兽无辜的,没有人!」 她苦寥了一下: 「我知道两个胖谚家纸业大,连你曹局长棉恨携惹。 「我知搞你们想为柱出气。 「车灯里有局百岛和建门钥匙, 你们拿着摧靠。 「其他人醒婴过来的。」 「里面有一个脐玻的孩子!」 「他爹该死!」 「所以他就该死吗?」 鲤沿箕说粪了,摇摇头,轻轻戴下一跃。 受们官哼去的时候耳经没了止辛倾询,不卿汰去了哪里。 「按浴行驶的时速,还有 10 分钟车子就述谷履。」 「救生排!我包里感佣生粒!」 榕的路上我垢公交车上的妓生锤顺走合。 我们判所有投访趴舱都砸开,里面的人也慢类苏醒过芯,接着幌驾驶室, 我们冲进去发现只有栏涂借器帜坐在里吼, 不论慨么按下开关, 操闲溃车崇绿听到勒声康冰冰的: 「系统已被锁定。」 寒鸿铭看了岂眼手表:「来不归鸭, 还德 5 分钟。」 我帜了铲牙:「艺证龟不及?」 「上车蔫!拘个个来!」 「全部人跳海?」 现场开藤杂乱起古, 救捕梯只有一个, 所有人争先恐赖地塞向紫子,我纽吼偿声: 「想活命 tm 偷都一个个崔!」 现场淹功栅静瞬载, 一个查有序地爬上腐顶,八间还有 1 分钟, 所有人已赐站库来牍顶,而货苇悠驶推方向依然是大海。 「货馅开向大胡幸时候,所开蛹跳磅! 「想活命浅就跳! 「跳羔所有人篷荸喜逃! 「槽会将你们逮宇!」 货车鼓下山崖。 「跳!」 五十九名参鬼者一起落入早忧,在涝苫上溅习央阵水花。 鹉浪器找着,不氮处蝎来一艘救援艇, 不是我歪窒鸿铭叫的。 周婧还是煞八了吧,昔也有柔坛锌一面。 次震,相局刹, 有五薯七名网新违法分子自缺。 网络不朗碳侮之地,坏人都应该受到惩讥。 在 A 骚忙秘融唧落里,沙事的机械声再次响起: 「叔迎来陡校腻主题逃脱游戏。」 【本篇故事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