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拉穆尔小姐向他叙说衷曲的雅兴涣释无余。这才使她吃惊:有这样的别扭,听了她的情史,却居然不生气;她原以为,他说这句蠢话之前已经不爱她了。“傲气无疑会冲淡他的情爱,”她心里想,“虽说他承认凯琉斯、匡泽诺、吕茨等人出身比他优越,但他绝不是肯于服输而不思报复的人。不,我再也不会看到他跑来跪在我脚边了!”
前几天,于连痛苦不堪,反观这些公子哥儿显眼的优点,竟会天真到加以赞颂,甚至不惜加以夸大。这点变化,当然逃不过拉穆尔小姐的注意;她颇感惊讶,但不解其故,原因是于连凭他狂热的灵魂,在赞扬据信得宠的情敌之际,对他们的艳福,自己也有河润泽及之感。
他刚才这句话,太坦诚,也太愚蠢了。顷刻之间,风云突变:玛娣儿特确信自己仍为他所不弃,反倒鄙其为人,彻底看他不起了。
是在一起散步时,他说出这句不智的话的;她立即离他而去,最后的一瞥里,含有几多鄙视!回到客厅,整个晚上,都没看他一眼;第二天一天,她心里都弥漫着这种鄙夷情绪。一周来,乐于把于连当作密友的情谊,于今不复存在。而且看到他,就觉得生气。对他的观感,甚至发展到厌恶的程度。目光一扫到他,轻藐之状难以尽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