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祈祷时,你别去打扰
她早年的天堂和幸福的见解;
也不要用阴郁的暗示去混淆
她生命中的音乐般的和谐。[2]
他从前偶尔觉得,这段忠告尽管富于音乐性,但并非诚实可靠,而现在他是乐意遵奉了。
他接着谈起了回家探亲的详情,谈起了他父亲的生活方式以及对种种原则所表现出的热忱,她平静下来了,也不再因心绪波动而撇不准奶油了,她撇完一盆又一盆,安琪也跟着拔出塞子,放出牛奶。
“你刚进屋的时候,我觉得你好像有点垂头丧气的。”她冒昧地说,只想把话题从自己身上岔开。
“是的,哎,我父亲跟我讲了许许多多他的难处,我听了之后心里很不好受。他是个热衷于自己思想的人,从与他观点不同的人那里遭受到了许许多多的怠慢和打击,他那么大年纪了,我听到别人对他如此羞辱,心里真不是滋味,尤其是当我想到他这般热心也毫无用处的时候,我心里就更不好受。他跟我说起了最近发生的一件很不愉快的事情。他作为一个宗教团体的代表,到离这儿四十英里的特兰岭附近地区去讲道,在那儿遇到了一个行为放荡、玩世不恭的年轻人,他就担起责任,想劝这个青年改邪归正。这是那儿的一个地主的儿子,母亲是个瞎子。我父亲就直截了当地对那个年轻人进行劝导,没想到闹起了一场乱子。依我看哪,我父亲真是太傻了。明明知道,对那种人,讲也是白搭,可他硬要自找麻烦。无论什么事情,只要他认为他有责任去做,他就非做不可,根本不管时机是否适宜,这样,他自然就结下了很多冤家对头,其中不仅有绝对邪恶的人,也有不愿受人烦扰的品行放荡的人。可他却说,受辱就是他的光荣,并认为善良的劝导准会间接地产生影响。但是,我仍旧希望他不要那样自寻苦头了,他如今已经是上了年纪的人了,让那些猪猡在泥沼中打滚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