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时开始,在每月的杂志上能够看到表哥的名字了。信子结婚后似乎忘了似的,中断了与俊吉的通信。只是从妹妹的来信中得知其动向——从大学文科毕业了,创办了同人杂志等。她也无意了解更多。不过,看到他的小说刊登在杂志上,那种眷恋之情却一如既往。她翻着那些书页,多少次不禁独自微笑。俊吉在小说中,也像宫本武藏一样,使用冷笑和诙谐这两种武器。可是,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在表哥那轻松的讽刺背后,潜藏着什么迄今没有的寂寞的自暴自弃的语调。同时,她又为自己的这种想法感到内疚。
从那以后,信子对丈夫更加温柔体贴了。在寒夜的长方形火盆对面,丈夫总能发现她那灿烂微笑的脸。那张脸比以前更显年轻,还常常化着妆。她一边摊开针线活儿,一边回忆着他们当时在东京举行婚礼时的情景。她记得非常清楚,这令丈夫又惊又喜。“你记得真清楚啊!”丈夫这么开玩笑地说道,信子必定默不作声,只用媚眼作回答。不过,为什么如此难忘,她自己也时常在内心感到不可思议。
不久,母亲来信通知信子,妹妹行过聘礼了。母亲还在信中补充说道,俊吉为了迎娶照子,在山手(2)的郊外安了新家。她立即给母亲和妹妹写了祝贺的长信。“时下这边无人照料,无奈婚礼难以参加……”写着这些语句,(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自觉运笔不畅。于是,她每每抬眼眺望外面的松林。在初冬的天空下,松树郁郁葱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