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福音第二十一章提比哩亚的海,容纳诸多金黄的神迹。
破漏的渔网,整夜默祷。我刚刚痛失了你。
比起约拿哭泣一棵朝夕相伴的遮阴的绿蓖麻,世界失去你更残忍。彼得撕裂衣裳,跳入海。
我和约翰、多马,坐在隐退的小船中,牵着长引绳。海呈献一种奇特的夜色,海卷入凄厉的鸥鹭,海绝不会改变色温,海喜爱聆听一种消融一切的音顿;我们整晚都瘪着嘴。玛利亚也痛失了你。
玛利亚比所有人都更深情,她的长发是止息于真哪哒香膏的遗世的爱。我步上岸在贫瘠的滩岸,棕褐色的礁岩之间170我步上鸽子卵壳般的雾,天亮了——这颗晨星坐着。他穿着寻常的衣服,预备了炭火,支炉,冰冷的石头一份朴素的早餐,有鱼,也有薄饼。
我时常错愕于,这种跋涉人的梦。
选自张慧君(嘒彼小星create)豆瓣主页2015年1月29日神迹,可追溯到《圣经·创世记》的开头:上帝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裂隙中的冲击力,即我们对于神迹重新的、可能的言说,或让它显现的方式(无论最终是否能够显现)。张慧君的这首诗,则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神迹的氛围:“提比哩亚的海,容纳诸多金黄的神迹。”这未尝不是一种对文本的指涉——有关福音本身和对福音阐释的种种指涉。“我”进入这样一个众多文本的交汇地,言说神迹的失去与重现。裂隙出现在结尾:“我时常错愕于,这种跋涉人的梦。”这里的“我”让前一个“我”变成了一种被讲述。也就是说,“我”的“跋涉”,“我”于“跋涉”中经历的种种,只是后一个“我”的梦。这是否是一种对神迹的消解?抑或,这让“我”也错愕的那个跋涉于神迹中的“我”,才透露了什么?我拆穿了我讲述的东西,然而它依然是真实的。原本,裂隙动摇了无可置疑的上帝说与基督说。不过,既然对于现代人来说,让神迹瓦解的裂隙已是被默认的存在。那么反过来,裂隙其实让神迹之光重新渗透我们的处境,制造出现代空间与现代生活的裂隙。梦和文本,将是针对一切神话的裂隙,无论是神迹空间中的神话,还是祛魅化空间中的神话。(曹梦琰)171弋戈诗一首弋戈,原名赵高忠,青年诗人。出版有诗集《潜逃之鱼》,曾任中央民族大学朱贝骨诗社社长,创办《朱贝骨诗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