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矮小衙役显然是做惯了开门纳客的差事,一整套客气话说得极为流利、滴水不漏。
秋仪之却没心情听他的寒暄扯淡,便又重复一遍道:“下官此来,是求见蔡巡抚大人的,不知蔡大人是否方便?”
那差役一愣,眼睛随即“骨碌”一转,说道:“那可真是不巧,蔡大人一早就下乡体察民情去了,眼下不在府衙之中。”说着,便将秋仪之的名帖奉还。
这套老说辞,秋仪之早有准备,一边收起名帖,一边回道:“哦!蔡大人昨日下乡、今日又下乡,可谓是爱民如子了。下官真是钦佩不已,正是我等的楷模!”
这衙役倒也不傻,听出秋仪之口中三分揶揄,沉思片刻才说道:“可不是嘛!我家大人就爱跟平民百姓待在一起。这不,大人昨日出城,当夜就没回来,不知借宿在那户百姓家里头去了。”说罢,这衙役下意识地拿衣袖抹了抹脑门上渗出的汗水。
这衙役三言两语之中早已露出矛盾破绽——这知州蔡敏,到底是一早出发,还是昨夜未回——秋仪之是一等一的计谋百出之士,又岂能听不出来?
然而他身在矮檐下,正有求于人,不便点破,便又问道:“那如此,不知蔡大人何时能够回府?”
矮小衙役心想:这新知县确实难缠,铁了心地要见蔡敏的面;却一时之间想不出什么推脱言辞来,不由地呆站在原地,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