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所求的,从来也不是来自主教的宽恕与认可。
她要的是颠覆。
但被人误会终究不好,时宜仍想开口为自己刚才的行为做解,却听得小主教极轻以至于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错觉的笑声。
“你在害怕。”
他的声音很笃定。
时宜默然。
“害怕什么?”小主教圣洁无暇的圣袍从下摆往上已经脏污了大片,灰头土脸的样子毫不逊色于时宜,可是说出这句话时,依旧像站在高高圣坛之上,聆听众生的痛苦与绝望,代替神明,抚慰信众的悲悯主教。
时宜不得不重新抬眼去看他,抑制住自己想要逃离此地的情绪。
可只要对上他的眼睛,浑身的血液都像在一瞬倒流,冲撞在她的血脉里,再一寸一寸冰封。
太像了……
一样的纯真,一样的圣洁,不染尘埃的,被供奉又被乞求的……
那双已经被她埋葬的圆眼睛。
时宜曾不敢看山羊的眼睛,与寻常动物不同的横瞳对视时,总令她生出诡异的想要逃离的感受。